渴望长大

打碗碗花的喇叭嘹亮了原野的喉咙呢
妈妈
儿子的眸子灿然开放浦公英毛绒绒的心事

想在春天的门槛上打坐
望冬的背影怎样被鹅黄的队伍
放逐
想把微弱的鼻息汇入土地褐黄色幽深的
呼吸
聆听杜鹃花的风铃怎样摇响犁杖的壮歌
想站在草长莺飞二月树的枝叉
去够三月结出的鲜艳艳的红苹果——

妈妈
太方太方的窗户中的世界
已被儿子的手指翻旧了
而小屋的门沉重如你的叮咛
屋外陌生者撂响的门铃
是你的呻吟

可是妈妈
儿子是你爱的幽谷里一颗年轻的太阳了
花色斑斓的童话树已结不出诱惑
青春的风景线在儿子的脚下热切地蜿蜒呢

在一个春夜
天宇上写满了我年轻的眼睛
背下你目光灼热的抚摸
忽然沉重了  妈妈
我的喉头滚动着千万种声音
我的嘴唇生长起萎草的消息
我的手臂挥动成森林的预言
胸膛申鹿撞莫可名状的潮汐
我惊喜了一颗长了金黄翅的太阳
作鱼状摆尾游戈
可是妈妈
宇宙深沉的母爱
用汹涌的暮色作了太阳的襁褓

妈妈
打碗碗花的喇叭嘹亮了原野的喉咙呢
这个原野是属于青春的原野
儿子渴望耕耘所有的季节
妈妈呀你挚爱的咒语
会不会使一个金黄的梦悲哀地陨落。